育人

看着一个做母亲的和一个当阿姨的在他的身旁，一直提醒他要认认真真地道歉，而他却无视她们的苦心，眼睛直瞪着天花板时，我真的很替做母亲和当阿姨的感到难过。两个当家长的都自知理亏，可他还是依然故我。他以为我要讨的是一个道歉，就随便给我好了。其实，他不知道，我们表面上要看到的道歉，背后的真正意义是要他知错能改。只要他真正知错，很有诚意的悔过和道歉，我还是会给他一个机会，减少他被记大过的分数。可是，他这个人就像似铁定了心般，坚持不认错，不想悔过。两个大人为他的固执急得不得了，而我则定睛望着他，平心静气地告诉他，他这是在维护他无为的自尊。他以为这一切只是输和赢的游戏规则，不过我很老实的告诉他，这次的会面不在于看谁输谁赢。反之，他现在只需要知道一件事，那就是犯了三条罪状。一、做出下流的动作，二、因为所做的动作不雅，是不尊重老师所为，三、欺骗老师。三条罪状，指的不是他顶撞我，而是他有意识的做了这些错事。我不是要跟他辩论谁是谁非，而是告诉他这三条都是罪。我们身为华人，学华文要学的是我们华人一直引以为傲的文化，还有我们一再强调的“礼、义、廉、耻”。可他呢？现在却同时犯了没有礼和不知耻的错，这还叫做懂文化的华人吗？我要他身为华人的，从我们身为华人的角度来衡量有关价值观，面对他自己，为自己所做错的事道歉和悔过。我很有耐心地望着他，跟他说话，我手中的笔还未在行为卡上扣他高达40分的分数。他的母亲非常明白，我要看到的是他知错，因此一再地劝他说着：“你知道吗？你的老师是在给你机会啊！她花了这么多时间，这么耐心跟你讲话，这是要给你机会呀！”我没有阻止他母亲所说的话，只是再次地提醒他，就算忘了我是老师，只是一个比他年长的人，身为一位长辈，仰或人家的妻子、女儿、姐姐，也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。
试想想，现在他在学校做错了事，我们身为师长的还可以给他引导，改正他，给他改过的机会。来到社会，这是性骚扰的行为，等在他面前的可就是法律诉讼。他难道不知道，这样的行为是不当的吗？是犯法的吗？再说，我选择在纪律室里和他的两位家长处理这件事，还把门给关上，是因为我不要叫他难堪。至于他呢？他侮辱我的时候，是当着十多个学生的面前。我这么照顾他的尊严，难道他还看不到吗？我没有说出这些动作的目的，也没对家长说，但是家长看得很清楚。此刻的两位家长伤心归伤心，生气归生气，不过还是没忘了劝他好好地反省，好好地向我道歉。我也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在该会面上，只是钟声突然再次响起。我的手表清楚指着早上九点四十分钟，是我进班的时间。这时，眼前的他从一开始叛逆的眼神、放肆的举止、无礼的说话到了现在，他已经不再争了。瞪着天花板的眼睛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往下移，不耐烦的道歉也化成了轻轻的道歉。不，我应该说他在这之前是全副武装，处于准备与我作战的状态，现在可说是无心恋战了。于是，我结束了这耗神耗力又耗时间的会面（或者说精神的斗争），结束了两小时的教导。虽然很伤身，伤神，不过我还是觉得值得这么做。至少，我没愧对自己身为华文老师和纪律老师的身份，尽了我应该要尽的责任。这一次的会面，不仅是在考验我对学生的耐心，面对家长的能耐，也同时让我深深地体会到这育人之计，用的何止是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呢？育人这条路，还很长很长。所谓的“终身之计，百年树人”说得一点也不为过啊！